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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

【温周】看客


战损温客行x周子舒


●:世人慌慌张张也不过图碎银几两。——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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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行止


她的主人是个疯子。


天底下谁人知道自己喜欢的要死了还能笑出来的?

顾湘习以为常的看温客行于雨中砸碎他那昂贵的玉萧。

她虽然着急,但也不敢在此时再去打扰似是疯了的温客行。


雨挺大的,砸到人身上也疼,温客行很喜欢下雨,因为他知道,每当下雨这江湖便会更乱几分。

只是,他现在这个身体就未必喜欢了,前段时间夜夜为周子舒吹箫,想让周子舒好受一点,多往萧内注入了些许内力。

鬼谷阴寒,他也早早习惯了寒冷,但这段时间浸泡于人群中,可能是习惯了装人吧,竟有些畏寒。

再加上本来天天被自己灌酒与当初鬼谷练百毒不侵本事时染下的胃疾,心疼胃疼,这五脏六腑似乎都在隐隐作痛。


“早知道就不摔了...”温客行将幸免于难的半截玉萧与碎片扔在一起:“子时若我不去吹萧,阿絮会更难受的...”

将那玉萧的残骸尽数踢入桥边的河中。

随后脚尖一点,离开了此地。


温客行本是想寻处风景较好的地方独自一人消化,路途行着便察觉有些不对,这满城尽是琉璃甲的余波应该未平,可这大大小小的街道却并无打斗之声。

习武之人最重要的二感便是听与看,温客行本是疑惑,却听见不远处林间窸窸窣窣的。

是几十来号人的呼吸声。


这些人要么就是五湖盟外的江湖中人在密谋什么,要么就是毒蝎。

温客行心里暗猜。


注意行踪后落入那片竹林的一棵竹子上。


虽说忍痛身形微微颤抖,但雨声过大也不容易被发现。

定睛一看,是毒蝎。


只有俏罗汉和毒菩萨两个领头的,其余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温客行露出了一丝杀意,上次她们伤了周子舒的账还没有还。

说好的碎尸万段。

“这琉璃甲...”毒菩萨看着手下呈上来的数十个琉璃甲,脸上不知是什么神色,“你说说是谁做的这一妙计?”

“这琉璃甲满天飞的事也不细究,天下希望五湖盟乱成粥的人多的是了。”俏罗汉随意将胳膊搭在毒菩萨肩上,“此刻且该商量商量如何搅和后几天的英雄大会。”

商量?


温客行本想现在动手的,但听见她们的话语,蠢蠢欲动的扇子也收了起来。

尚且听听她们要干什么再动手也不迟。

这旧疾与新伤上的真不是时候,也不知为何,这全身筋脉都在发痛,转念一想就猜到救出张成玲那晚在河边吹的那首必须毫无杀意的曲子,那时候他满心都是杀了俏罗汉与毒菩萨。

硬压着杀意还是遭到了反噬。

真是一入人间就觉得自己是个人了,忍痛能力都退步了。

头上一昏,腿上一软就要摔下去,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这雨下再大,隐瞒不住一个大男人在一根竹子上七晃八晃引出来的响动。


“谁?出来!”最先发现有人的是毒菩萨,立刻向温客行的方向发出一根毒针。

剩下的人皆进入戒备状态,温客行自知自己身形暴露,也不想再瞒着听着人要干什么了。

提高精力气沉丹田稳稳落在地上,让人看不出一丝这人现在浑身不舒服的信息。


俏罗汉一看:“原来是鬼谷头子,这大半夜不去休息,净干些采花贼会干的勾当?”

“采花贼?我要是采花贼,要采的花也不是你。”温客行笑着摇头,“上次说好的让你们碎尸万段,今日就一定会做到。”

“哦?是嘛?”温客行竟是没发现这竹林中还有另一波人存在,他转头一看,是蝎王。

完蛋了。


若是自己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毛病的话,现在还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如今他连保持自己身子不颤抖都难。

晦气,太晦气了。


他笑着拿着扇子扇了扇:“原来蝎王也在呀。”

“你既已知晓我是蝎王,当日为何还要问我是谁?”蝎王满脸笑意看着温客行,已然知晓他现在负了伤。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不动手。

“好玩啊!”温客行笑得大声,却扯得浑身都疼,微微蹙眉,雨中只知道他在笑,却不知此时他的表情有多难看。

看来只有一身伤退出这场自找的闹剧了。

亏大了。


02.而生


有福别人享,有祸自己扛。


又是当初救成玲出来的那河边,温客行随意调了根树靠着。

默不作声拿着磁石吸出钉入手腕的细针。

且来说说他都干了些什么吧,杀了或伤了些十几来号小东西算正常发挥,还把毒菩萨重伤了,且划了那蝎王脸,脸倒是嫩,却没有阿絮的滑。

可能是因为占了人便宜,这蝎王出招又快又急的,不就是玩玩打一架嘛,怎么还贯他右肩一刀。


毒蝎家的毒可真猛啊,皮肤都紫掉了,温客行嫌弃地看着自己手腕,幸好那毒菩萨被自己重伤,要是她未被重伤,穿透经脉这罪可就遭大了。

会更痛的。


右肩那血洞不大不小留的血却多,可能是蝎王在他那武器上涂了些什么奇怪的药物,脑子昏昏沉沉雨中也能保持清醒,倒是这曲中反噬却折磨着他好生难受。

本想好好包扎寻一处无雨之地避避雨并好好调息。

但算算时间着子时也快要到了,得回阿絮住的客栈看看了,没有了他的萧声,也不知阿絮习不习惯。


不处理伤口的另一原因是,有人在这,不然他也不用硬生生憋着一大口血不敢一吐为快。

不可能让别人看到他有任何弱点的一面。

也不知是鬼谷跟踪他的人,还是一些江湖杂碎在此逗留。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得赶快回客栈那边好。


人刚刚站起准备出发,眼前一阵昏白,差点就要倒下。

胃与肺似灼烧一般疼,一阵腥甜从口中爆裂开来。

用力压下欲要喷出的污血,又扶着刚刚靠着的树,好不容易眼前看清了些,头却昏昏沉沉的,连着漫天的雨也无法清醒半分了。

废物,他暗自骂到,就受了一点伤都能颓废成这样。

取出随身的匕首娴熟往手心划了一刀,看力道也知划得不浅,感觉清醒了几分,便匆匆离开了此地。


徒留了一地的血水。


晦气,真得这一身血腥味的靠近阿絮那边啊?

要是这一身伤过去,整得自己跟他卖惨一样,好不恶心。

他温客行是死皮赖脸,但周子舒的关心会觉得这是怜悯是施舍,是他不应该得到的东西中最不该要的。

且看看周子舒子时反应如何吧,要是不是太难受,那就陪着他,要是太难过了,那便去帮周子舒。

之后就说自己这一身的血污是路上遇见采花贼便反抗一不小心杀了他吧。

想着一听一看便会瞒不住的解释,温客行急匆匆地去往了客栈。


03.指众


路上再疼再累也是硬忍着,可这落地的回流倒是让温客行再也撑不住。

吐了口血随意擦了擦,怕吓到掌柜的,从而引起江湖人注意,也只能在周子舒的窗边落脚了。

抬头准备确定周子舒房间的方向,随后便愣住了。

周子舒正直直的盯着他,眼睛睁得不能再大...

哦豁,完蛋。


温客行慌慌张张地挤出了个笑容,声音颤颤抖抖:“阿絮,这子时也快到了,你还在这里淋雨作甚?也不怕感冒了,快回房间里去呀。”

“回去?”周子舒戏谑一笑,“回去的话就让你血尽于此?”

“什么血尽?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温客行稳住身形笑着落到周子舒身边,那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周子舒皱起眉头。

斯,不知道他不喜欢血腥嘛。


“快回去嘛,半夜不睡觉也不知干什么...”温客行慎怪道,人说的话明显是虚弱到不行了的气音。

“当然是,等你回来。”

抬手抓住温客行的手,原本想要拉他回房看看到底伤了哪导致人吐血,摸到了像死人一般的冰冷与一手黏腻。

这么多血,不像是别人的。

“老温,你干什么了?”


人明显是急了,温客行却甩开了人的手,声音愈加无力:“阿絮应该待在房间里安心歇息才是,咳咳....我没事。”

却因自己太大的动作口中又多了一口鲜血,随意吐在屋顶,也没有多余力气擦干净嘴边遗血。

周子舒听人这么一说原本就冒着火的气更大了。

“什么叫没事?温客行,你好大的本事,莫名其妙一声不响出去带一身伤回来连话都说不利索,还让我不要管?”

温客行听人愈加大的声音,自知理亏,也没有力气再多语。

任由周子舒拖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子回到他的房间。

过于丢脸了。


温客行眼瞧着周子舒在自己身上摸摸索索的,在人面前自是放松,也恢复了些力气,结果一些细小的痛却放大起来。

一些生来吃苦的人,尝到了甜,竟是再也放不下手。

“老温,你到底伤哪了?”如果只有手心与右肩的伤不会逼得温客行吐血的,应是内伤,想给人把脉,那人却不肯。

真是给他搞窝火,趁人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人的包扎,快速将人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直接点了人的软骨穴。


“阿絮?”若是旁人,温客行不可能会如此没有防备,想要回避人探他脉象之手,骨头却软得跟水一般:“阿絮想占我便宜跟我说一声便是,点我穴作甚啊...”

周子舒不听那人的荤话探着那人的脉。

于习武之人的脉象而言,确是微弱的不行。

怎么会这样?

周子舒心中暗道。


经脉反应杂乱,与心跳完全反了过来,似是遭到了什么反噬。

“阿絮,我真的没事,我们不要治伤了好不好。”温客行满脸笑意看着周子舒。

他的眼里有星星。

想要再细细探探,人的手却抖了抖,周子舒觉着不对,托起人的手一看,是快发紫的皮肤,这是...中毒了?

温客行反噬成这样还遭了毒针还能笑得出来?真是疯子,周子舒摇摇头叹到。

不经过人允许给人输了些内力,温柔地顺着人的杂乱的经脉,温客行也是感受到人的照顾,也不再推脱。

此时若是再提起人的旧疾莫不是在人的伤口处撒盐,笑容又胜了几分细细观摩着人的容颜。

“你可知是何毒?”

周子舒看着人的中毒之处蹙眉问道。


温客行被人问得愣住,毒蝎家的毒千奇百怪,这毒自是致命毒,不过再详细些是何毒却不知。

转念一想,反正这毒也不会在体内作乱太久,便道:

“相思毒。”

“嗯?”周子舒一顿,不解。

“若在十三个时辰之内得不到相思之人的吻,便会七窍流血而死,阿絮你可信?”

周子舒听人这语气便知这人又是在插科打诨,用力按了下人手腕的负伤之处,引起人的痛呼。

“阿絮,你可真是狠心,还没有问我相思之人是谁就这么对我。”

温客行面上满是委屈。


“何人?”周子舒明知故问。

“是阿絮啊。”

周絮嘴角露出笑意:“相...思...毒...”

下一刻,便在人的朱唇上落下一吻。


04.锦衣


温客行知道,他再也无法跳出局中,以为自己只是个看客。

看这磅礴大雨,心若浮萍。

天下人都是恶人,只有周子舒不是。

天下人可以负他,只有周子舒不能。


如果我消失了用不着惋惜。

几炷香前他好不容易说来说去才让周子舒相信自己有着百毒不侵的本事才让人安心。

认认真真地照顾好子时伤势复发还硬不让他再给自己输内力的周子舒,等人终于就寝了,自己心乱如麻睡得也不安稳,站在窗边看着还在下的雨。


也不知那一吻是真心想替他解毒还是真心想亲他。

他难道没有告诉过周子舒他喜欢男人嘛?

明知山有虎,偏向蜀山行。


阿絮是我机关算尽的意外。


○: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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